第十一章
整座楼高的公文被人一推，散落了一地，摆放在桌面上的东西也变得东歪西倒的。一只布满青筋的手一把拍在桌面上，“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竟然可以搞成这个样子——”
“陛下，请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噢！”拥有一头灰卷发，肥厚的下巴的老人鱼抱着一大卷用羊皮纸记载的公文漂在普斯利国王的身后。他就是亚特兰蒂斯国里的帆克林宰相。
一手按着浮凸在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清楚得让人看到它们有规律的跳动，处于暴怒中的国王无法好好思考，体内的怒火拼命地从肝脏，脾脏往头上踹，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而他却没意识到。
“陛下，请您歇息一会再继续吧。”宰相担心地劝了劝普斯利国王，他很清楚普斯利的身体状况。
他无法太过操劳。
阖上眼睛，按着发疼的太阳穴，慢慢地开口：“咳…我老了，连处理这些事都感到力不从心，我的子民会怎么看我这个王啊……”
“陛下，您怎么可以说出这番话呢？您可是亚特兰蒂斯国里最有威望的统治者，在您的带领下，子民们才能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噢。”
“呵，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得很。亚特兰蒂斯国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欣欣向荣，国泰民安所有的子民们都安居乐业？别说这种不切实际的骗话。”平和地道破宰相那番安慰的话。
宰相被普斯利识破以后并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却立即沉默了。
两人默不出声，偌大的书房里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得几乎陷入诡异的状态。
他们彼此都知道，普斯利的身子不好，在处理公文上会显得力不从心，很多时候都会由帆克林宰相代劳处理，有时候，普斯利想亲自处理时，帆克林会避重就轻地挑选出来让他处理。这件事，他们俩都心照不宣。
只要帆克林宰相不要做得太过分，基本上普斯利国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由他全权处理，鲜少过问。
揉了揉稍微不疼的太阳穴后，冷不防地开口站在他面前的宰相：“最近你有没有发觉海水污染的程度又提高了？尤其是在东南区那一带，珊瑚礁白化的特别厉害，鱼儿的死亡率也飙升也许多，甚至有子民看见漂浮在海面上的黑色油渍。”
宰相轻轻地点了下头，“回陛下的话，我有发觉到这件事。最近那一区确实出现了不寻常的征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派希维亚祭司前往那里处理一下呢？”
“嗯，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宰相，然后望向地面被他甩得乱七八糟的公文，他招了招手示意在一旁看守的蓝色花点大螃蟹前来收拾。
蓝色大螃蟹非常有效率地快速把公文整理叠好，摆放在书桌上。
“那么如果陛下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可以先……”宰相提出离开书房的请求。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普斯利挥挥手让宰相离开。
抱着一大卷批阅好的羊皮纸的宰相向普斯利国王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开书房。
一离开书房，抱在怀中的公文马上被他身边的人鱼仆人接住。宰相甩了甩手上，活动一下麻痹的双手，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外套，一边用**的八爪前进的当儿还不忘吩咐漂浮在他身后的鳗鱼，“你给我去通知希维亚祭司在今天下午三点前来弗洛殿见我。”
话一说完，鳗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宰相没说什么，把手放到背后，默默离开了走廊。
*****
天刚破晓，四周的气温还很低，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把金光照射在大地和海面上。
熙哲一队人连早餐都没吃就匆匆离开登格比家，深怕在逗留一刻就会无法离开。
按着发出咕噜咕噜巨响的肚子，熙哲非常委屈地看着泰勒，“为什么要走的那么匆忙，我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现在肚子好饿啊！”
白了他一眼的苏菲雅把手伸进挎包里从里面翻出两颗褐色的东西，扔到熙哲的面前，“喏，拿去吃！”
伸出双手把东西稳稳地接好后，他定眼一看竟然是面包。霎那间他的心有一股暖流流过，当场拆开包裹在外头的包装纸，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
原以为不起眼的面包会很干燥、难吃，怎知道没有内陷的面包却意外的柔软，香滑，让熙哲无法停口，三两下就把两颗面包收进肚子里。吃饱后，他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说：“要是再配上咖哩鸡，那就是人间美味啊～”
无视掉最后那句话后，苏菲雅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说：“吃饱咯，可以上路咯？”
在熙哲的耳里怎么有种听起来像自己要准备踏上黄泉之路的感觉。
“好了，既然大家都吃饱了，那我们出发吧！”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泰勒突然把手搭在熙哲的肩旁说。
掌心里还握着透明包装纸的熙哲摊开掌心问道：“这，要怎么处理？”
苏菲雅想也不想，露出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很不客气地开口：“吃掉啦！不然要丢进大海啊？”
熙哲狐疑地瞄了她一眼，又望了望站在他身旁的泰勒一眼，胆怯地开口说：“我…我…没有吃塑料的习惯……”
泰勒见到熙哲这么好笑的举动，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孙，这不是塑料。呃，其实这个是可以吃的。”
眼看面前的人还抱着怀疑的心态，他抓起了其中一个包装纸便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然后神奇的事发生了。
透明的包装纸竟然在他的嘴巴里不见了。
熙哲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靠上前去，泰勒的嘴巴里哪有什么包装纸，“怎么可能？”
“现在你相信了？”挑起眉的苏菲雅问道。
还是无法相信事实的熙哲很挫败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说：“不可能，我肯定还在做梦……”
玳瑁看着神经线已经宣告断裂的熙哲不禁摇头叹气。
为了不要再继续拖延时间，苏菲雅使了一个眼色要泰勒把已经崩溃的熙哲拖进海里。
初升的旭阳把大海染黄，众人很快的就没入海洋里。
早晨的海水有点冰冷，或许在海中度过了一个星期，已经开始习惯了那里的温度，现在只是离开了那么的一天，熙哲却感到无比的寒冷。
光线穿过层层海水抵达海床，沙子上的生物渐渐苏醒，开始迎接全新的一天。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海底怪怪的？”
“人类，怎么啦？”玳瑁不解地看着熙哲，好像不太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熙哲感觉到海里有种不寻常的气氛，“太安静了，你们都没有发觉到吗？”
待在海中已经一星期的熙哲多少都有察觉到不管哪一个时间，多多少少都会有鱼儿或其他海洋动物出没，像现在这样完全看不见一条鱼实在十分罕见。
海水在一瞬间变得浑浊不清，灰蒙蒙的一片，可见度非常的低让人实在看不见前方。
灰濛濛的海水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然后他们看见一小群灰蓝色的鱼出现在他们的前方。那些鱼的眼睛周遭布满不规则的皱褶，上面还依稀可以见到一些白色的小斑点。
“糟了，是海狼！”玳瑁直接就说出了敌方的身份。
它们张大嘴嘴巴露出尖锐的圆锥形牙齿，一根一根给人光看就能想象到被它咬下去会整块连皮带肉一块也不剩。
在那群海狼鱼当中，一只体型比其他海狼大的游到最前方，看来应该是那群鱼里的头目，张大嘴巴吐出一圈泡泡，“不要再继续前进，否则我们就对你们不客气！”
“你们海狼怎么可以那么霸道？前面是你们的地盘，还是你们已经买了，要收过路费不成？”不怕死的苏菲雅直接把这句话砸到海狼那。
“总之，你们不能前进，给我通通回去。”
环着胸，苏菲雅不耐烦的盯着海狼发话，“不要，我们偏偏要进去！”
“找死！”无法达成意识的两方，各自亮出自己的武器，然后就陷入一片混乱的战斗当中。
察觉到不对劲后，玳瑁大喊一声马上扑向熙哲那，“糟了——”
玳瑁立刻用自己的背甲挡在熙哲的面前，那时候一只海狼鱼张大嘴巴正要冲过来咬他。
“啊——”熙哲尖叫了一声。
一条海狼鱼用牙齿撞到玳瑁的背甲上发出惨痛的哀嚎。
玳瑁一把推开熙哲，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红布罩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熙哲看见一支双节棍出现在它的左鳍上。此刻的玳瑁真像卡通里的忍者龟。
双节棍挥出的那瞬间，一条正要扑向他们的海狼鱼立即被打飞了，整条直接贴在一旁的岩石上，失去了攻击能力。
守在另一旁的海狼鱼看见同伴没有得逞，趁着同伴被打飞的那一刻扑向玳瑁，来不及闪避的玳瑁的右鳍上出现了一道五公分长的伤口，血丝快速地在海水中散开。
甘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钻进了熙哲的口腔里。
他不禁皱起眉头，看着自己同伴受伤的那瞬间，他整个人被惹恼了，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当即摘下挂在颈项上的随身碟，拇指一推，银白色的亮光随即闪过，一剑就劈向正要攻击海龟的海狼鱼。
来不及闪避的海狼鱼当场就被剑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染红了附近的海水。
被砍伤后，海狼鱼很明显的露出不甘心的模样，反过来攻击熙哲。
一道银光快速划过，海狼鱼顿时失去了攻击能力，整条变得软绵绵的，慢慢沉入海底，消失在黑暗当中。
“谢谢，苏菲雅！”
苏菲雅又发了一支箭，箭插入海狼鱼的心脏，鱼马上倒下沉入海底。她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开口：“少罗嗦，给我站到一边去！”
战斗并没有很久，大部分的海狼鱼被苏菲雅和泰勒剿灭后，剩下的都纷纷逃走，留下扬起的滚滚沙子。
当海狼鱼消失后，海底立即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不久，熙哲便看见几尾黄色的蝴蝶鱼穿梭在橘色的筒状珊瑚礁那，这时候的海底已经恢复成之前热闹的状态，而刚才紧张的戒备状态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微笑着看着出新出来活动的鱼群，呼了一口气，“还是这样最好！”
无声无息地溜到熙哲的身边，泰勒毫无预警地抓起了他的手臂，让他当场吓了一跳。
“你的手臂受伤了……”受伤的那只手臂被泰勒抬高了，伤口没有很深，正当熙哲想说“怎么不痛”的时候，泰勒的手指碰触的那刹那，他后悔了。
杀猪般的惨叫声不需三秒就传进众人的耳里，大家马上捂住自己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
*****
镂空的华丽灯饰吊挂在弗洛殿中央，白光从镂空的部分折射出来，蓝色的大理石墙面折射出许多不规则的光圈。光滑的石柱上有着一海洋生物为主的浮雕，大小不一的橱柜上摆满了不同类型、款式、颜色各异的陶瓷，远处还有一些用漂亮画框裱起来的名画，这些装装潢让弗洛殿变得气势非凡、奢华无比。
宽敞的大厅中央出现了两个人影。
那是一男一女的背影。穿着卡其色大衣的男人把手放在背后，**的八爪为了固定身体而不停地摆动着。一个穿着纯白长袍，梳着长长的发辫的女人站在八爪男人的后面。
她静静地看着男人，像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
“我要你准备净化海水的祭文，陛下已经知道东南区那的海水污染得很严重，所以希望你可以快点用祭文去净化，陛下不想看见子民相继死去。”那男人背对着女人用没有任何情感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女人把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腹部上，毕恭毕敬地开口：“我知道了，宰相。请您告诉陛下，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请陛下不要再为这件事操心。”
宰相转过身，用非常严肃的表情盯着希维亚说：“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来净化完整个东南区的海域？”
希维亚的左手掐着自己的右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最快是两天。”
“嗯，那么你赶紧去准备吧。”宰相说完，挥了挥手让希维亚退下。
希维亚微微向宰相鞠躬后便默默转身离开弗洛殿。
离开后，希维亚走在明亮宽敞的走廊上，呼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又无法违抗宰相的命令。
净化海水的魔法无法长期使用，施展这个魔法不只需要强大的魔法，此外这个魔法施展的次数是有限的。短暂的净化还可以，但说到长期的话……
希维亚想到这里就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能力有限。
海水污染的程度日益严重，她能负荷的次数还能有多少次，她没有把握自己能够顺利完成这项任务。但她一想到海之子民和海洋，她的心就会感到被人用力抽打一样。
*****
柔软如粉末的沙子缓缓聚集起来，变成两座有着狮头和鱼鳍的石像。它们伸出鱼鳍挡在熙哲他们面前，咧着嘴说：“来者何人，为何私闯塔亚神祗殿，没有祭司希维亚的许可，无人可入内。”
冰冷且生硬的语气似乎可以杀死在场的每一个人。
两座石像看起来很像新加坡的鱼尾狮，它们礼貌性地说完那番话后就把鱼鳍收回去贴在身体的两侧。
“我是孙熙哲，请问你们可以帮我们向希维亚祭司通传一下吗？”熙哲用左手按着受伤的手臂，皱着眉头对着其中一座鱼尾狮说道。
鱼尾狮没有任何的反应，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双鳍紧紧地贴在身上，没有开口赶他们走的意思。
熙哲以为它们没有听见于是与重复了刚才的话，“我是孙熙哲，是希维亚祭司认识的人，请你帮我们通知她一声，可以吗？”
它们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熙哲有点气恼了，正想硬硬冲进去时，被玳瑁一把拉回来，让他对上了清澈的蓝眼睛，“人类，不能冲动。不可再受伤了！”
别过头不看海龟，有点像在和海龟赌气。
血液继续从伤口那流出来，染红了附近的海水。
伤口本来就不应该沾水，现在熙哲可是泡在水里，还是海水，里面有着无法计算的盐分，受伤的那只手臂现在痛得几乎麻痹的状态。
他很想哭，由于自己在身处在水里，水压使泪水无法流淌出来。
真是欲哭无泪。
“手，拿来。”苏菲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她低下头检查起熙哲的手臂，伤口大概有5厘米长，她估计自己应该有办法帮他止血。
“水为药，冰为引，凝聚破开的裂痕，缝合！”一束白光从熙哲受伤的伤口出现了，变成一个圆形的小图腾。熙哲感到手臂上传来少许微热的感觉，小小的图腾在他的伤口上快速地旋转，没入皮肤里，等图腾消失的那瞬间，他的伤口便奇迹般的不见了。
熙哲提起手臂，睁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太神奇了，伤口都好了，不痛了。”
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熙哲，完全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谈，直接转到海龟那检查起它的伤势。海龟很配合的让苏菲雅为自己检查，而自己的眼睛却盯着熙哲，而现在却看着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泰勒。
由于海龟为熙哲挡开海狼鱼的攻击，所以它伤势比较严重，漂亮的背甲上出现了许多白色的刮痕，长短不一零零散散的散布在背甲上，前鳍后鳍上有小小的洞口，一些已经干涸不再流血了。
看见这些伤口，苏菲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轻手轻脚地深怕弄疼海龟，琢磨着要如何为海龟治疗。
苏菲雅微微张开嘴巴念出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咒语，这次她吟唱的时间比上一个咒语来的久一些。鹅黄色的光慢慢缠上玳瑁的伤口，钻进里面，黄光覆盖在伤口上，像一层保护膜。
玳瑁原本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住那钻心的痛楚，眉头深锁。当鹅黄色的光覆盖完整伤口后，他的眉头舒展了，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看见海龟露出一点点的笑容后，苏菲雅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可以回到原位上，她突然双脚一软，整个人的力量像被抽空一样，跌坐在地上。她现在累的连举起一只手的力气也没有。
躺在地上的玳瑁立被苏菲吓到立刻翻身，顾不了还在愈合当中的伤口，连忙扶起她，紧张地问道：“苏菲雅，不要吓玳瑁，你怎么啦！快点睁开眼睛——”
海龟的声音顿时在空旷的海中响起，传到熙哲和泰勒的耳里，他们俩立刻冲到苏菲雅的身边。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穿着全白长袍的人影出现了，那人影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人影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从轮廓上来看，熙哲凭直觉认为那人是熟人。
当人影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众人都摒住呼吸，等待着……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发出“啧——”地一声。
希维亚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后冒出许多黑线，可她却没有显现出来，不动神色地走近人群中。然后，她不得不马上停下脚步，睁大琥珀色的眼睛，脸上开始浮现出少许惊慌，随后开口就骂道：“你们还不快点让开——”
众人立刻闪到一旁去，腾出一个偌大的空间让给希维亚，她蹲下来，用手指轻轻翻开苏菲雅的眼皮，检查失去意识的苏菲雅。接着，她把手指按到苏菲雅颈项的大动脉上为她打脉。
希维亚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到了可以夹死苍蝇的地步。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妙！”，当机立断念起咒语。
一个银白色的圆形图腾在苏菲雅的身下亮起，图腾旋转着让躺在上面的人慢慢漂浮在水中。图腾越转越快，然后载着苏菲雅飞进塔亚神殿。希维亚手指一弹，弄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随后也消失在众人的面前，进入了塔亚神殿。
有点错愕的熙哲望着她们消失在半圆形的拱门。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记得要尾随她们不然他们会因为鱼尾狮而无法入内。
紧紧跟在后头，一会儿他们便进入了明亮的神殿大厅。他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空无一人的大殿。
“人呢？”
海龟的声音从熙哲的耳边响起，“以玳瑁看，祭司应该在那间房间。”
熙哲顺着它指向的方向看见一个挂着厚厚深蓝色布帘的房间。他举起脚，准备迈向那间房间时，玳瑁用前鳍挡住了他，“不要进去打扰希维亚祭司。”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后，他便转身往石凳上走去。海龟和泰勒也一左一右伴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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